【瓶花】磷火——21
21.
睡过去的人一直到傍晚也没有醒，张起灵一度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记得自己的血淌进那个人脉搏的时候对方痛苦的模样。那种原本不兼容的事物的碰撞，就像两朵电荷相同的乌云带着足够的斥力相遇，每一道闪电都是奇迹。他在这孩子身边守到天黑或者守到他醒来。这种守护多少带着点难以形容的异样，有时是小心翼翼背着沉甸甸的帽子发呆，其他时候小鬼火变成正常人那么大他就坐在他旁边发呆。方圆三米之内鸟兽虫鱼不得靠近，方圆一米之内张海森不得靠近。
然后接连几天发现每天都这样子才开始不再那么担心，昼伏夜出，到了晚上精力旺盛，生物钟和人类相反。再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刚来到地面上的反应，如果是在墓里，或者装满密洛陀的阴山这样阴气极重的地方，那孩子确实可以一直不需要休息。
张海森总会围着他横眉怒指地转悠半天，但那家伙毫无反应。终于张海森扔下一句“有了媳妇忘了……”一开口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半道上硬转成了“忘了……兄弟！”整整两天，不管弄到什么吃的总是坐到张起灵正对面三五米的地方，故意吃出一脸的味美香甜心满意足。山上的小动物偶尔也会来凑个热闹，松鼠三五只藏在头顶上荫郁的树冠里好奇的看着这陌生的大型生物把野果子吃得这般夸张。猴子就没那么乖了。有时候装作不小心丢个球果下去，或者在张海森的烤肉散发出香气的时候成群结队跳到树下，那么一大群连蹦带跳龇着虎牙，那脸上的凶相丝毫不亚于遇上野狗。
张海森看着这一群围上来的家伙有点懵，脚一跺眼一瞪把快烤好的鸡藏在了身后，怒道“鸡是我的！滚回树上吃你们的树叶子去！！！”
可是没有什么用，那群猴子丝毫不理会这人说了什么，照样挤眉弄眼地往前移。
乖乖，他们在这儿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烤东西吃也不是头一次，并没有发现烤熟的肉对同为灵长类动物的他们有多少额外的吸引。之前的相处虽然谈不上十分融洽可也没起过什么正面冲突，这些家伙今天是都吃错药了？还是今天这只鸡味道有些独特的气味儿？？？
边想着，一脸疑惑地把鸡拎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这一闻倒好，立刻就有几只扑了上来，吓得他后退了几步把鸡往身后藏去，一只手藏着他的鸡另一只手在身前做着防御姿势， “张起灵……”他盯着不断逼近的猴子头侧向一旁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没听到回应。
声音抬高了几分，“张起灵——救命！”
那边张起灵终于抬起头一脸漠然的望了过来。
看到张海森被一帮猴子围住时面部神经有那么一瞬间的抽搐，然后听到了张海森自带扩音的喊声，“把它们轰走，这只鸡分你一半！！！”
张起灵站起来往那边走了几步，看到不断有猴子做出挑衅的举动，越看越奇怪。这里都是些正常猴子，不是仅存在于某些特殊场所那种攻击力特别强的怪物，不是阴山里的密洛陀物更不是粽子，一刀砍过去结果它们并不难但是真的要这么做？而且猴子会毫无缘由就这么坚决的来袭击人吗？？？
眉头微拧，看着眼前怪异的画面。张海森被一群猴子围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边躲闪一边嘴上念念有词说着不知道能不能被听懂的人类的语言，“我说啊朋友们，这是我的肉你们懂得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好不啊！想吃肉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打猎你们开口说一句你们张海森爷爷我绝对不会不带上你们！喂！”忽然有一只看准时机跳到他背后抱住烤鸡就想跑。
一人一猴就这么拉扯着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烤熟的鸡，人身上还粘着另外几只猴子。其他的猴子见状有的跳着攀上了他的手臂连抓带挠。
眼看着守护食物无望张海森脑袋往前一伸，张开嘴照准那几烤鸡没被猴子抱住的地方努力地啃了几口，混乱中脸上挨了两巴掌留了几道指甲划过的红印子。接着手臂一挥把罪魁祸首扔出了老远，连带甩出去的还有那只和他抢肉的猴子。
这么一扔原本爬在他身上的那几只像狗一样朝着猎物奔了出去。
双手叉腰恶狠狠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不由自主翻了个白眼，不屑的一“哼”打鼻子里冒出来，“赏你们了！”
可是，没等一个白眼儿肆意翻完，就觉得不对了。大部分猴子并没有动，依旧死死地围在原地围着他。不，是他们。不知是打什么时候猴子也发现了张起灵的存在，那种聚众示威的态势在张起灵那里似乎还甚于前者。而张起灵手里并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他们要的不是吃的。”张起灵一秒钟内一个旋身躲开了从树上扑过来的一只和背后扑过来的另一只。肩上卫衣的帽子在转身的时候像有什么东西在做离心运动似的微微突起。“雨臣，你别出来。”说着，也顾不得听回应。
“那怎么办？这帮畜生拒绝谈判！”张海森三五步跳了过来和他背靠着背。抄出刀有点跃跃欲试，“要不要今天晚上换换口味吃烧猴子？”
——这么一大群，够吃好久的！
tbc.
感谢记得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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